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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四章目光繾綣,情深不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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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南衣微微一怔,垂下頭來,靜靜地凝著她。半晌,他才沈沈的笑了出來,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亮光,在她的額角印下一個濕熱的吻。

清歡的面皮有些發燙,楞楞的看著他含著笑意的眸子。他的心情看起來很好,完全沒有之前想要掐死她的架勢,委實是令她松了一口氣。

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處,或輕或重的吻著,她悶著聲音,手沒有什麽力道的環住他的脖頸,遲來的羞恥感漫上心頭:“這、這樣不好罷?”

他聞言輕咬了她脖頸一口,手指撫上她的腰肢,加大了力道,聲音略略有些低啞:“有什麽不好?”

她推著他,卻一點也推不動,帶著哭腔道:“你、你能不能直接一點,話本上沒有寫這些啊。”

又是掐腰又是亂咬的,怎麽這麽多花領子?

顧南衣的動作一頓,安撫的吻了吻她的唇角,虛心問她:“那話本上是怎麽寫的?”

“就、就一吹蠟燭,落了一地的衣裳,然後嗯……再然後就天亮了。”

他悶笑了一聲,手指緩緩的向上游移著,聲音低啞:“乖。”

只一個字,便讓她本就迷糊的腦袋更加迷糊起來,推著他胸口的手也慢慢垂了下來。

這個人,是她的心上人呀。

清歡打了個寒顫,他垂落的發絲掃過她裸露在外的皮膚,整個人一陣冷一陣熱,從未有過的感覺。她握住了他的肩膀,半瞇起了眼睛,他綿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角,微醺的感覺似是醉了酒。

她顫著聲音,輕聲說:“你、你輕一點。”

他似是笑了一聲,揮手吹滅了桌角的燭花,光線頓時昏暗了起來,愈發撩人起來。

她偏過頭不去看他,卻被他扳過下巴,溫潤的吻立刻就落了下來。他咬住她的唇,抵開她的牙關,在她的口中狠狠糾纏。

許久,他擡起頭來,手輕撫過她的朱紅的唇,緩緩下移,半摟住她的後腰,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,柔聲道:“阿歡,你要等我。”

她倒吸了一口涼氣,緊緊攀住了他的脊背,指尖微微發白。

其實,類似於此的橋段在話本上她多少有涉獵過,描述的諸多恐怖,比如痛的死去活來。是有些痛,但可以忍受,並覺得不過如此。

顧南衣貼近她的耳側:“痛?”

她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,浮浮沈沈的不曉得今夕何夕。

他輕柔的抱著她,目光繾綣,情深不壽。

一室旖旎。

……

木門發出細微的聲響,直至腳步聲再也不見,顧南衣才緩緩睜開了眸子,清明的沒有一絲睡意。

臉頰處,是她將將落下溫潤的微涼。

他靠在床頭上,微微蜷緊了指尖。

有些事情,怕是不能再拖了。

漆黑的夜空不過是透下第一縷日光,清歡便裹緊身上的棉衣,緩緩行至村頭。

原本靠著樹幹假寐的齊白,霎時睜開了眼睛,站起身來。

“阿歡,怎麽出來這麽早?”

她看著他愈發蒼白的面色,蹙起了眉:“你是不是一直在這兒等著?”

他只是看著她,笑而不語。

她嘆出一口氣:“走罷。”

齊白握緊了拳,語氣裏幾多隱忍:“你真的想好了麽,阿歡?”

她的腳步一頓,繼續向前走去:“回家罷。”

耳側的聲音似乎還在縈繞。

“阿歡,你要等我。”

“阿歡,你一定要等我。”

“你乖乖的,好不好?”

“你得對我負責。”

“結愛為夫妻,恩愛兩不疑。”

……

顧南衣,我乖乖等你,你早一點來好不好?

——————

不過是三五日,便回到了都城。

因齊白有事要進宮稟報,於是將她送至公主府前,便策馬離去。

清歡擡眼看著輝煌的公主府,一時間有些恍神。她翻身下馬,還未發表什麽感想,門裏便猛地沖出一個黑影,把她嚇了一跳。

“主子!”

小栗子死死的環住她的腰,眼裏包了一包淚:“主子,你這段時日都去哪兒了?”

她眨了眨眼,半晌,才緩過神來。她擡起手,輕輕拍了拍他的頭: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
小栗子松開她,擡起頭來:“皇上讓我在這裏等你的。”

她向後退了一步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點了點頭:“也是,在青城你除了添麻煩便是添麻煩,來這裏阿修也能落個清凈。”

小栗子原本包著的眼淚霎時流了下來,質問道:“主子我哪裏添麻煩了?主子我哪裏擾了唐修的清凈了?主子你是不是嫌棄我了?”

……好,我說錯了。

清歡無奈的瞥了他一眼,擡腳向著府內走去。大約是太久未回來,府內的景象與記憶中多多少少失了偏頗。

她看著院角盛放的春蘭,神思恍然。

在西楚的冬天,除了綻放的寒梅,似乎再無其他的色彩。近鄉心怯的感覺,從未像現在這刻一般濃烈。

她頓住腳步,立刻便有一個小丫鬟怯生生的走到她的身側,行禮道:“公主可要隨奴婢進屋歇息?”

還未等她說話,小栗子便板著一張臉,擺了擺手,嚴肅道:“怎麽會有這麽蠢笨的小丫頭,公主要幹什麽,用得著你來指示?”

小丫鬟霎時嚇白了一張臉,哆哆嗦嗦的幾乎要哭出來:“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

小栗子冷哼了一聲:“下去吧。”

小丫鬟霎時跑的沒了影蹤。

清歡頭疼的揉了揉額角,似笑非笑的看向他:“小栗子,厲害了啊。”

小栗子縮了縮脖子:“我可是管家,訓訓不懂事的小丫頭還是可以的。”

她笑了一聲:“她沒做錯什麽你訓她做什麽?”

小栗子張了張嘴,卻沒有說話。

清歡移過目光,語氣裏多了絲疲憊:“我許久未回來,一回來便立威,委實是沒有什麽必要。”淡了語調:“我累了,房間收拾出來沒有,收拾出來便帶我過去,我想睡一覺。”

幾日的奔波,委實是累散了骨頭。

半晌——

“小栗子,這是我的臥房?”

她看著寒酸的床榻,揉了揉眼,又揉了揉眼,不可置信道:“怎麽還這麽寒酸?”

小栗子迷茫的看向她:“主子你不時常說愈是寒酸,便愈是符合你的心意,像富麗堂皇的裝飾會閃瞎你的眼麽?”

那是在西楚啊!!!

小兔崽子,那是在西楚啊!!!

她抽了抽嘴角,平靜道:“請讓富麗堂皇閃瞎我的眼,不必客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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